填土时,萧沉的手抖得厉害。一捧土盖住白衣,再一捧掩去腰间的玉带钩。
当月光彻底被黄土隔绝时,他突然扑到坟上,侧耳贴着冰冷的新土,仿佛还能听见底下细微的动静。
可回应他的只有穿林而过的风声,簌簌地,像谁在叹息。
寅时三刻,雪又落了。
萧沉蜷在坟茔旁,怀中紧抱着一只药囊——里头装着干枯的火灵芝,还有白清晏最后一夜被扯落的发带。
雪粒渐渐覆满他的肩头,远远望去,竟似坟边又立了座雪雕。
“您说过,寒玉骨毒发时,您最怕独处。”他摩挲着粗陋的木碑,指尖在“白清晏”三字上反复描画,“现在呢?还冷吗?”
竹影婆娑,一片积雪从枝头坠落,正落在碑顶。萧沉伸手去拂,却摸到满掌湿润——原来不是雪,是自己不知何时淌下的泪。
萧沉跪在灵前,盯着那盏长明灯。火苗幽微,在寒夜里颤颤巍巍地亮着,像谁不肯咽下的一口气。
“您总说我毛手毛脚……”他伸手去挑灯芯,指尖却猛地一缩——火光摇曳间,他分明看见白清晏的影子映在素帐上,仍是端坐如松,长发未束,正低头翻着一卷医书。
“师傅?!”他踉跄扑去,帐幔却空空荡荡,只有冷风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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