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低下头,让自己贴在阿尔瓦怀里,干干巴巴的、微弱的叙述:
老师,抱抱我。我没力气了。
典狱长做了一个让他后悔至极的决定。
他把披风解下来,披在小孩身上,然后扶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把他带出牢房。那天是极夜结束的第二天,余晖烧得整个塔耳塔洛斯闪闪发光。不远处,光滑的石阶一层一层铺上去,铺到哨塔的最顶端。
卢卡看了那里一眼。然后在三天后的凌晨独身一人爬了上去。
极寒的风雪咆哮而来,他扶着墙沿,在恍如杀人的狂风里小鬼一样回头看向追来的阿尔瓦,忽然开口说起了往事:“老师,您还记得我越狱逃跑那天么?您差点死掉。”
阿尔瓦深吸一口气,被他的神色震得不敢擅自上前,“……过来。”
“……其实,我倒希望那天我也没活下来。”
卢卡离他太远了,阿尔瓦看不清学生的表情,只能听出他声线里沉甸甸的、绝望的死气:
“这里的雪太冷了,狱中的刑罚太苦了。用鞭子吓唬我的那天你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哭了吗?因为那条鞭子抽出来的声音和牢里他们打人的马鞭是一样的。当时他们都说火是我放的,要我承认,要绞死我。他们把我的脊梁都要抽断了,鞭子从我身上扯开的每一下都带着肉,侧面的水泥墙上甩满了我的血。我当时痛得几乎发疯,于是全认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理想没有了,家没有了……你也没有消息,审判长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卢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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