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凹痕在菜刀上失去了踪影,取代刀身原本位置的是菜刀的握把。说真的,家豪不觉得这握把的形状有什麽特别,也没想过最後砸在自己身上的最终会是那亮丽的刀身、还是那老旧斑斑的刀柄。只是,看久了刀把上头那老旧的木制花纹,总是让人不免想起了萤幕上,政论节目背後那被放大的假法槌。
「这员警分明缺乏训练,没有考虑到事情的急迫X,」萤幕里,明明不是当事人的人,如今却在来宾面前阔论高谈着,「飞车追逐,难道该名员警就没有考虑到自己或逃缉方可能因此危害到其他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吗?穷寇莫追,狗急跳墙,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尚未成年、不懂得判断而惊慌失措的孩子。」
「听你这麽一说好像也蛮有道理的吼,」一旁的主持人频频点头,「我看之前美国的影片啊,那警察什麽包围、先录影蒐证,或者设点拦截,其实这都有可能是更好的选项,对不对?」
「是了。秉持着b例原则的要求,又不是什麽通缉犯,该名员警真的有必要如此积极追逐吗?在没有适当的证据或理由,你员警就不该飞车追逐。不然撞烂路旁的车辆、更甚者伤及无辜,这样的追缉,我告诉你,就叫做:执,法,过,当。这员警,不过只是草菅人命,不把民众的人身安全当作一回事的无照流氓罢了。」
这声不把民众当一回事的无照流氓,活生生地连同木槌的sE彩,将家豪从记忆里拉回了刀柄上。这一刻,原本伴随本能而警戒的身子,刹那失去了躲开那把菜刀的理由;这一刻,僵直的四肢,让家豪就此错过了躲开那菜刀的时机。
周围的尖叫声与威吓声响起,但家豪并不知这些声音的源头来自於何处。而身旁的同仁彷佛慢速重播的影片,逐渐惊讶地转向逐渐後仰的自己。刹那间,家豪望见了同仁眼中闪烁的错愕。是了,毕竟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自己可以闪过那把菜刀;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自己也没意料到自己会没躲开。或者,会不想躲开。
浓厚的耳鸣淹没了思绪,天旋地转之间,一张在旁观望的脸孔,烙印在了家豪一闪而过的视线上。那双眼神与同仁的眼sE有着相同的迟疑,但附带的意涵却有点不太一样。那双瞪大的双眼彷佛是在诉说着: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员警,怎麽会连菜刀都躲不过。……不对不对,那双迟疑的眼神,一定是在诉说着:这个员警是g什麽吃的,一定是平时泡茶聊天过太爽,否则怎麽会连飞过来的菜刀都躲不过。
眼前的视线,随着可笑的念头蒙上了一层暗红sE的Y霾。望着夜空里逐渐不是那麽刺眼的路灯,家豪第一次顾虑到了母亲与妹妹的心情。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着鼻腔,只是这次味道不是来自口腔,而是额头。流经脸庞的温热不只来自源源不绝的鲜红YeT,更来自妹妹那时不及碰触的泪水。
「喂!家豪!撑着点!」一旁的同仁慌张地压住了家豪从额头冒出来的鲜血,「刚刚的救护车呢!」
家豪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当时在咆啸自己的一线四。望着同仁着急的身影,家豪苦笑着,苦笑着自己为何没有早点躲开那把菜刀。家豪有点忘了,忘了自己是怎麽与学长重修旧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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