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江攸宁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暴露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慌乱,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一般,似乎一点点微风就可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站在烛台球场里,她是一名球迷;离开烛台球场后,她是一位母亲。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为了一场胜利就放下自己的执着。
话语才说出来,江攸宁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滑落下来。
看着眼前丢失了伪装的母亲,陆恪也有些手足无措,试图抬起双手安慰一下母亲,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轮椅之上,张开双臂的动作却怎么都无法拉近距离,顿时就滑稽尴尬起来,然后就看到紧随而至的陆正则等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再也没有刚刚开玩笑的气氛,瞳孔剧烈震动地看向了陆恪——
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陆恪的伤情比想象中严重,所以江攸宁才崩溃了。
“小恪……”陆正则只来得及呼唤儿子的名字,后面的话语却硬生生地紧急刹车,千言万语也寻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表达方式,虽然他们知道伤病就是竞技体育的一部分,但真正地感受到那股冲撞之后,终究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地看待。
生老病死的课题,对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我没事!”在事情进一步混乱之前,陆恪连忙扬声回答到,看着父亲,看着母亲,看着奥斯汀和蒂芙尼,看着坎蒂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没事!”同样一句话,却不得不强调无数遍,反反复复地说明自己的状态。
但没有想到,确认无恙之后,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之后,情感却彻彻底底决堤了,江攸宁就这样站在原地,失声痛哭。
一直到此刻,旁人才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江攸宁内心的煎熬:当她看见陆恪摔倒在球场之上无法站立的时候,当她看见陆恪一瘸一拐地坚持完成传球的时候,当她看见比赛结束之后陆恪必须在队友搀扶之下才能行走的时候……那种担忧和恐惧却始终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坚强下去,她必须坚定不移地站在陆恪的身后。
现在才终于能够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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