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透出一道朦朦胧胧的暖黄色光,聊天谈笑的动静戛然而止,片刻,身材高瘦、活像根细竹竿一般的包里正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一碟当零嘴儿吃的炸豆腐角,抬头看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叶连翘和叶冬葵,再回身瞟瞟自家媳妇怀里那两瓶头油,心中便有了数,大喇喇在桌边坐下了,语气中带着长辈特有的疏远客套。
“是葵小子和连翘丫头哇,有日子没见了,还好?叶郎中这是有一年多没回来了吧?”
叶连翘拱了叶冬葵一下,后者抬脚上前,规规矩矩与他行了礼,笑道:“是,包叔,我爹一直都在外头,也不见捎个信儿回来。冬天那阵儿我还跟我妹嘀咕来着,不知包奶奶的老寒腿咋样了,往年间都是我爹给医,现下他也不在……”
包里正是个孝子,这话正正巧触动他的心事,当即就长叹一口气。
“可不是?一到了冬天,我娘那腿就成了心病,严重的时候压根儿路都走不动。你甭看着眼下渐渐暖和了,就咱清南县这天气,入夏之后没两天,肯定就会有半个月的阴雨,到那时,我娘少不得又要难受一回。唉,你爹要是在村里,我还能请他来给扎两针,如今却是……想到这个我就犯愁哇!”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小碟往前送了送:“你俩吃点儿?”
“不了。”
叶冬葵忙摆摆手,憨厚笑着道:“包叔您别发愁,我估摸着,我爹也不会老在外晃荡,保不齐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定记着让他来给包奶奶瞧瞧。”
他往前跨了一步:“我和我妹这么晚跑来,耽误您休息了,但您也晓得,我俩白日里都在县城干活儿,也只有这会子能得空,请您多担待——其实,我们是想跟您说说村里那泥塘子的事儿。”
包里正没料到叶家兄妹所求居然与那泥塘有关,抬头诧异地往他俩面上一扫、
说起来,那泥塘真真儿算是他的一件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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