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小事?”
叶冬葵磨着牙,也低低回她一句。抬眼见叶连翘正冲他使眼色,只得将那股子愤愤不平的心气儿压下去,扭头瓮声瓮气对秦氏道:“没啥,就是手滑了。那腌白菜汤水儿太多,没吓着你吧?”
“不妨事,就是冷不丁听见那响动。给惊了一跳,你把细些。别切着手,大过年的,伤着自个儿就不好了。”
秦氏笑得很是温柔,却没忘了她的目的,扬起嘴角对叶连翘道:“连翘,是不是我这个要求让你有些为难?我晓得你惯来喜欢捣腾药材,在松年堂忙了整日,回家来仍旧闲不住,可……”
“是,的确有点为难我。”
平日里她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叶连翘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会强自忍下,不图甚么“家和万事兴”,只为给自己省点事,但今天她有些得寸进尺,似乎,也就没必要再憋屈自个儿了。
“我之所以爱捣腾药材,一方面确是因为感兴趣,但更重要的是,我做的这一行,没老本可吃。铺子上卖的东西,若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保不齐哪一天,便会被旁人更好的物事所取代,况且,我爹也常说,我是个半吊子水,倘使再不用心钻研,万一将来遇上了疑难,便只有抓瞎、自乱阵脚的份了。”
她说着便索性搁下手里正摘洗的菜,往前两步,望着秦氏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我也发现了,秦姨你最近对那些古怪的气味有些受不住,寻常时就连那油烟气都觉熏得慌,既这样,我小心一些吧,只在我自己屋里摆弄药材,不会再往外屋搁,你自己也注意着点,若瞧见了,只管出声提醒我,另外,我的东西,你最好别乱碰,即便是实在好奇,也先问我一声,如此好歹能稳当些。”
这话分明有两分警告的意味,然而因为她是笑着说的,语气很柔和,也令人捉不出错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氏纵是想要再絮叨,也找不到由头,心中虽觉不满意,却也只能微微笑了一下。
“你的东西,我惯来不会乱动的,你也是有分寸的孩子,你说的话,我自然信得过。说起来,我也不过因为是头胎,心里没底儿,才处处紧张,你可别笑话我才好。”
秦氏面上仍旧挂着笑,和和气气同叶连翘说笑了两句,道“趁着晚饭还没好,我去把那年货单子开出来,明日你和冬葵辛苦一趟吧”,便回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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