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红着脸,眼波晃动,小心翼翼地讨好,“皇上忙着,不如嫔妾给皇上磨墨?”
提起磨墨,李怀修便记起,晌午时,这女子是如何在一旁红袖添香地伺候他,他居然没了以往的定力,让那朱红的御笔批到了不该批的地方。雪白之上,红得妖冶,李怀修脑仁嗡地一响,最终仍是没给她好脸色,冷着脸甩开衣袖,“日后朕再忙着政务,你都不许过来伺候!”
这番话,也提醒了明裳,她伺候笔墨时,倒底伺候去了哪儿。明裳小脸更委屈了,泪目盈盈,她又没做错什么,她也不想,让那笔尖画到那处啊。
圣驾一后午都在顺湘苑,晚膳吃的是顺湘苑的膳房,这膳房里的厨子本就是御前的人,李怀修吃得合胃口,如果不是这女子从头到尾都闷不吭声,他倒还能再夹上两筷。
入夜沐浴,两人歇了晌,此时都没多少困意,李怀修照旧倚靠在窄榻里看修政要略,明裳沐浴过,小猫似的,乖乖地蹭到了男人怀里。怀中女子卧床养了一段日子,身上长了肉,抱着软乎乎的,抱着倒是舒服,李怀修有一搭没一搭地揽着人,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宣纸不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明裳动了动身子,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男人衣襟绣着的龙目看得出神。
她学乖了,皇上专注的时候,没再乱动扰人心神。
李怀修颇不适应这女子乖巧的模样,看了两刻钟,就往怀里掀去一眼,指骨隔着衣裳敲了敲明裳的腰窝儿,“今儿这么乖?”
明裳愣了愣,竟也听不出男人怀里是赞许多,还是讽刺多,她隐隐觉得,这位还有点莫名的不快。
“嫔妾这样,皇上不喜欢吗?”
说不上喜不喜欢,李怀修只是觉得不习惯,往日他看不上一会儿,就要被怀里娇娇软软的人拱得心浮气躁。
他眼神发暗,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翻过一页,“倒是知晓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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