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修又气又好笑,终于被磨得没了脾气,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同这素来没规矩的女子计较什么。
寝殿熄了灯,候在殿外的全福海方才安心,知晓今夜这事儿在宓才人这算是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待明日那小宫女吐了实情,皇上会如何处置柳美人。
翌日一早,全福海眼瞧着天色大亮,听不见内殿有唤人的动静,今儿还有早朝,皇上素来克己,从未疏慵过,他思来想去,还是顶着一头冷汗,要进殿唤声伺候。正走到屏风处,竖耳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声,全福海老脸一红,立马停了步子,冲后面要伺候的宫人一抬手,悄无声息避了出去。
这种事伺候过历代皇帝的奴才大多都经历过,但全福海跟了皇上这么久,却是头一回,当真是愣了一下,他抹了把额头凉汗,幸好,还留着心,脑袋还在。
洒金描花的衾被覆住女子欺霜赛雪的肌肤,双颊透着绯意,红唇细细轻喘。昨夜歇得太晚,两人都有些倦怠,明裳沾了枕便睡去,这会儿还未完全清醒,便叫捞着不放了。
仿似还有没完没了的势头,明裳彻底清醒。
眸子睁开,泪眼婆娑,话音儿也有些接不上,“皇……皇上今儿不是有早朝吗?”
李怀修下颌绷紧,没答她,他掠了眼透进微熹的白光,宽大的手掌牢牢钳住了那段玲珑腰身,黑目沉沉,犹如草原虎豹,锰裂至极。
寝殿终于传了宫人伺候,换上那身矜贵威严的朝服冠冕,便仿如与方才窗笫间醉心掌控,肆意驰骋的登徒子判若两人。
李怀修理了理衣袖,掠了眼垂低的帷幔,难得大发善心,撩起衣摆坐到床榻边,那女子昏昏沉沉,不知醒是未醒,喘息微微近无,婆娑泪眼可怜无比,李怀修目光向下,觑到腕间的嫣红,黑眸柔和了许多。
昨夜虽歇得迟,但李怀修一向守己,到了时辰便睁了眼,只是那时这女子蜷缩在他怀里,入目便是遮掩不住多少的衾衣,情动之下,便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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