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就听见男人轻嗤了一声,李怀修饮了口茶水,淡淡道:“不必跟着嬷嬷学了,日后让皇后好好管管你,免得日日把朕气得头疼。”
三分震怒里是七分的宠溺,皇后坐下身,拿起杯盏,不动声色地拂去了茶水中的浮沫。
明裳如今是得宠,没有皇嗣,位份也不高,最不愿得罪的人就是皇后。皇后既在这,她也不好再待下去,“嫔妾知错,嫔妾这就回去学好规矩。”
她福了身子请辞,李怀修拂手允了她。这女子心思都写在脸上,在他面前作天作地的,在后宫中却是谨守规矩。
待明裳离开,皇后才道:“宓常在讨喜,进宫倒也是好事。”
李怀修低敛着眼,把玩着拇指的玉戒,眼也未抬,没回这句话。
凉风拂过,皇后紧了紧披风才觉出冷意,“宓常在讨喜,是宓常在的福分,臣妾也甚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她微顿了下,又道,“只是宓常在侍寝数月,还未有身孕,臣妾担心……”
皇后适时停住了话头,李怀修动作微顿,掀起了眼,皇后手心一紧,忙起身请罪,“是臣妾多言。”
李怀修拂袖敛眸,“后宫皇嗣之事,朕自有打算。宓常在聪慧纯善甚得朕心,只是规矩学得不好,日后劳皇后好好教教她。”
圣驾没待多久就出了御花园,本是晴好的天儿,渐渐转阴,皇后坐回圆凳,竟不觉今日赏花有多开怀。皇上哪是让她教宓常在规矩,分明是在提点,让她把人看顾好了。宓常在可真是有福气的,这么多年,皇上还从未让她照顾过哪个嫔妃。
她与皇上夫妻十载,皇上素来以政事为要,她从不知,皇上会这样宠着一个女子。
皇后敛下眼,秋意愈深,披风都透着寒凉,大抵只有厚实的狐裘才能挡住那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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