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禄’字。”李怀修放下笔,“《戒石文》中曾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皇室之尊荣皆是由万民膏脂,赋税徭役中得来。宝珠能衣食无忧,读书习字,皆是因大魏万民所供养。”
“父皇这个位子也是如此。”“父皇受万民朝贡,就要担得起江山之责。父皇不止是宝珠一人的父亲,父皇要劳心的也不只有宝珠一人之事,你可明白?”
宝珠年纪尚幼,听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十几年之后,她真正担得起大魏公主的一分责任之时,才深刻体悟道,当年父皇抱着她教她习字时,那席话的深意。
用过晚膳,宝珠累得先睡去了,乳母抱去了内殿,阮嫔白着脸色,跪下了身,“嫔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李怀修倚靠在銮座上,指腹压着眉心,不耐之色显然。近日事多,他少去后宫,本以为能安生一段日子,总有些坐不住的,要闹到他眼前。
“朕最厌恶的,就是拿皇嗣作为争宠的手段。”
皇上以前虽有震怒,却从未与她这般直白地挑明,阮嫔吓得身子一软,脸上血色尽失,“皇上,嫔妾这次真的知错了。宝珠许久没见到皇上,每每入梦,梦中呓语都在喊父皇,嫔妾实在心疼,嫔妾只这一回,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李怀修眸色很冷,他推着拇指的扳指,良久才开口,“过几日天凉,宝珠身子弱,你身为生母,留在上林宫照顾宝珠,不必再去坤宁宫请安。”
不让她离开上林宫,岂不就是变相得禁了她的足。同样到御前的人,皇上就那般喜欢那个女子,甚至胜过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阮嫔忌恨不解,可她再不敢贸然多言,她触了皇上太多的禁忌,再犯下去,只怕连宝珠都不能再留在身边。
全福海对阮嫔落下的结果并不惊讶,皇上正为前朝的政务烦心着呢,阮嫔这会儿巴巴地往前凑,又不会说话,又没有宓常在那般得皇上喜爱,岂不是自寻死路。偏生不听他的好言相劝,还把他当成了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末了就是自讨苦吃。
……
这日初一,敬事房捧着点寝的名册到了御前,按理说,初一十五皇上都该歇在皇后那儿,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全福海作为御前的大公公,也该规劝着皇上。皇上勤政,并不贪恋女色,以前全福海从不担心这事儿,但自从宓常在入了圣眼,每逢初一十五地点寝,全福海都提心吊胆,生怕皇上一个兴头,召寝了宓常在。皇上是高兴了,可等到太后知晓,有他好受的。
李怀修掠了眼嫔妃的名册,目光在末首停留了一瞬,全福海眼珠子都快瞪僵了,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了两下,眼见着皇上就要点宓常在的人,忙先开了口,“皇上,今儿初一,坤宁宫已传了热汤,正等着皇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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