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契约为凭的反噬者?是一副与唐鸰一模一样的皮囊?还是说,幻象,从一开始?
亦或是报应本身?
但答案已然失去存在的意义。
算了。唐赫对自己说。
这声音在脑海中与瞳孔一同缓慢地绽放,如坠石惊水后行将消亡的涟漪。
算了,算了吧,都算了。
他似乎头一次对自己这样宽容。
一生中,唯一一次。
算了,不用再踩着尸山血海,迎来下一场未知的杀戮,且肩负同等的风险。不用再疼痛地呼吸、倒下、倒下、起身、向前。不用再从黑暗中来,向孤独的深处走去。不用再一次又一次地拢住疼痛的、兜住鲜血的疮疤——也不再有愈合的可能。
他想,他也许是累了。是一定要死了。但没什么后悔的——干这一行,早就做好了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觉悟,不论目的如何,不论目标是谁。将他人的性命视如草芥意味着自身需要承担同等的风险,没什么好说的。这次洒在身上的是自己的血罢了……没什么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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