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一个人吃剩下卖不出去的鱼,你知道那种吃到想吐的感觉吗?你又知道那种人来人往,站到麻木,汗水粘透衣裳,黑sE帷帽不透气挡在面孔上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想什么时候能自由呢?我再也不想站在那个码头卖鱼了,再也不想戴着黑sE的帷帽,再也不想吃鱼了。”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家徒四壁,字都不认识几个,根本什么都没有,这是我唯一的生存技能了。”
“你说我可以离开郑钰,自由地活。对我而言,我的自由就是不再回到从前,可以不再卖鱼,不再受人嘲笑。”
苦楝看着晚渔抬头笑着望着她,这是她进门以来最磊落的一次注视,而苦楝僵y着同她对视,听她剖白。
“道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她温柔一笑,神sE有些怀念。
“十六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的那一日,我为母亲抬棺,下了好大的雨,我呆呆地为母亲下葬,然后呢,村子里的孩子们来取笑我,说丑八怪克Si她父母,然后说我不吉,丢石头砸我,把我推倒在泥地里。我太虚弱了那个时候,连日奔波又照顾母亲,大夏天瘦得不样,只能面无表情地倒在泥地里。”
“痛失亲人的时候旁人都在嘻嘻哈哈,笑声骂声都在耳边萦绕,那个时候我看着这场雨只觉出离愤怒,我真的很恨,我恨所有人,你懂那种感觉吗?当时我下定决心,我要拿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镯子当了去买砒霜,去井里投毒,把村子里的人全部毒Si,我要这些从小到大嘲笑我、欺凌我的人全部下地狱,我要他们都给我Si。”
她的语气甚至有种平静的兴奋,仿佛回到当天,尖锐的恨意都要破土而出。
“但是他出现了,他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侍从斥退那些人,他穿着很g净很贵的衣料来抱我起身,拿g净的帕子细细擦g净我满是泥巴的脸,温柔地问我没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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